「謝謝妳了,白井,還替我整理了行李。」
「不謝,以後如果還有需要的話再來找我吧。」
「是的,真的非常感謝妳。」井上又再一次的道謝,然後一抹微苦的微笑填上了她的臉龐:「吶,白井,如果能快點跟御坂大人和好就好了呢。」
「我……和御坂學姐的關係……沒有這麼深的。」黑子的雙手放到腰際處,抖著的慘白手指搓揉著自己的掌心。
說謊,明明不必要的。
可是為何還要對其他人說謊?
大概,我是個熟練的說謊者吧。
關上了304號房門,看到的只有孤單一人擁有這諾大的灰色世界、聽到的是寂寞在耳邊叫囂聲、摸到的是不習慣的粗糙的木門、踏著的是有些會發出的嘎吱聲響的地板、嗅到的是陌生的淡淡鳶尾花香;就跟井上身上的香氣相同。
彷彿就是在嘲笑著黑子那試圖放棄的那段愛情是個美麗的琉璃,可卻易碎。
算了,無所謂了。
只是不習慣罷了,又何以掛心?
自己的新生活,就從新開始吧。
「那個……井上學妹,黑子有對妳說過什麼嗎?」美琴抱著獨眼熊,無心的玩著熊掌,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井上那望著。
「耶?御坂大人是指什麼樣的事?」
「就、那個……唔……」
井上一臉不明暸的望著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嘴邊的美琴。
大概,也就是要問白井的事了吧。
而自己知曉的事也就只有方才白井忽然崩潰的狀況,以及當提起了御坂美琴這個名字時流露出的寂寞神色。
她只能心底不停的嘆氣。
她不是美琴和黑子這問題大鎖的鑰匙,即使今天是,也不能替她們解鎖。
「她,並沒有和我說過任何事。除了換宿舍房。」
「啊,這樣啊。」美琴牽起了一抹難看的微笑,並在井上還尚未察覺前,把它狠狠的埋進了布偶裡。
腦海裡所有有關黑子的一舉一動和一顰一笑的畫面如同相機底片般的串連在一起,一幕一幕的跑過。
心臟被那些回憶恣意地拉扯著,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像是被刀子捅進去、像是被勾子惡意的勾起神經,疼痛得幾近撕裂自己。這種不明究理的疼痛讓美琴束手無策。
她側躺在床上,將自己蜷了起來,抱著布偶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呼吸急促,鼻頭泛酸,肩膀抽蓄著。
一道又一道鹹得如大海的淚水浸濕了布偶的臂膀。
那晚,她無法入睡。
一個人吃飯,送進嘴裡的飯總是平凡無味。
一個人去學校,少了個活潑愛蹦蹦跳跳的人阻擾眼前的路。
一個人就寢,沒有了書桌上另一個因工作繁忙,只能對她說聲抱歉後晚安的話語。
一切都只是習慣,習慣得令人可怕。
她不斷的催眠自己,只是做了場惡夢,等到夢醒了,睜眼又是個陽光刺眼的早晨。
「……坂學姐、御坂學姐?」
「啊?」
「再不玩的話,時間就過去了哦。」
「……」
眼前是自己常玩的拳擊機,畫面正顯示著黃澄澄的倒數數字前十秒。
她默默地望了望右手上的拳擊套,看了看旁邊的佐天,失神的狀態讓佐天有些擔心的開口關心:「御坂學姐,妳沒事嗎?」
「啊,沒事沒事。」
美琴那硬生生的微笑爬上了臉龐,接著目光移到剩三秒鐘的倒數畫面,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右手抬起,用力的朝著紅色拳靶揮了重重的一擊將它擊下。
倘若人的那道心牆就像拳靶可以輕易擊倒的話,是否就能用真心去面對了?
只可惜,不是。身為人類的我們,太固執、太倔強。